坐在医院抢救室外的椅子上，我疲惫不堪；不远处的一对老夫妻一直呜咽不止，教我心绪不宁。医院虽然是圣洁的地方，却总是难以安宁。
身旁坐着的女儿不耐烦地对我说：“爸爸，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家呀？”
“妈妈在看病，等会看完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可是，已经等很久了，我困了。”她摸摸身旁放在椅子上的生日蛋糕。
“没事，很快就好了。”我看着抢救室外的红灯依然没有熄灭，“蜜蜜，你知道吗？在六年前，我们也来过这里的！”
“爸爸，你骗人，我今年才五岁多呀，六年前我还没出生呢。”
“是啊，没出生，是妈妈和你一起来的呀。”
“可是，我还没出生，怎么能跟着妈妈走呢？”
“你不用走呀，因为你在妈妈肚子里啊。”我握住她的手放在我肚皮上。
她手捂着嘴巴，脸红一笑。
“那一年，你妈妈工作太忙，不知道你在妈妈肚子里什么时候开始不动了，我和妈妈都好担心哦，于是就匆忙过来找医生，看看你在肚子里是不是偷懒了。”
女儿立刻站起来，跳到我面前，手舞足蹈兴奋地说：“爸爸，我现在可动得厉害啦，不用担心啦！”
“嘘……”我做了一个止语的动作，“这里是公共场所，不能大声说话哦，会打扰别人的。”
女儿立刻停下，又轻轻捂着嘴巴，双眼笑成一条线。
我抱起她，让她斜躺在我怀里，“你困了就先瞌一会吧。”
“我要等妈妈出来……要等她出来……”她玩弄着自己的小手指，嘴里轻声唱着儿歌，没过多久就安静了。
她眼睑轻轻合上，睫毛修长，微微浮在桃色的脸蛋上，特别像她妈妈。
我再看看抢救室的灯，依然亮着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心里默默祈祷，希望她平安，顺利熬过这一关。
我低头回忆着过去，数着我们走过的路，游过的山水，渐渐也被沉重的睡意袭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那红灯在我朦胧的视野中熄灭了，我立刻揉揉双眼，再睁眼细看，抢救室里走出两位白衣天使，一位走向那对老夫妻，另一位走向我。
我满怀期待，笑着看她，“好了吗？”
她点点头，一把抱住我，如释重负地说：“病人总算抢救过来了！”
“辛苦了，老婆！”我拉开她脸上的口包，轻吻她的脸，又轻拍怀里的女儿。
她竟灵敏地弹起来，眼睛还没完全张开便扑向她妈怀里，“妈妈，妈妈，生日快乐！”
我一把抱住她俩，看看墙上的时钟，已是凌晨两点半。
尽管夜里空气清凉，但丝毫不影响生日蜡烛的温暖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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