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村子近了。眼前的路越来越窄,摆在台面上的都是光鲜的,哪里都是一样。路也越来越旧,看来柏油也禁不住大车粗鲁地碾压,以及动物粪便的腐蚀。
一个恍神儿,车子已经驶过小时候上的小学一半的距离了。两排房子,一排瓦房,一排平房。以前觉得教室的房顶很高,不敢相信与眼前已被慌草淹没的是同样的建筑。对面的村部在校园里种了一大片玉米,还有日常的蔬菜。小学校成了菜园子。
印象中进村是左转,但眼前的路只有一条左前方向的。司机问我左前方的路是否正确,说实话,我不确定,但方向是对的。司机大笑,说我家都找不到了。他小我两岁,却一直喊我大妹子。这么多年不见,他忘记了我俩谁大。
这是小朋友第三次回来,门口下车时,他奔向了等候在村口正往回走的姥爷。他的热情出乎了我的意料,我一直以为,他对姥姥姥爷没有什么感情,毕竟沟通太少。
姥姥姥爷都很瘦,这几年的时间都爬到了他们身上,化为褶皱。手臂下的脂肪蒸发了很多,一层柔软的皮耷拉着。或许,有些过往会随风而逝,但身体不会忘记。
进屋后小朋友观察了一圈儿后说,还可以的嘛,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。随即不用邀请就跳到了炕上。上一次来还小,印象模糊了。我打趣地问他想象中的姥姥家是什么样的,他只回答了三合字:脏,乱,差。那是他从别人口中认识的农村。对姥姥姥爷的印象分增加了很多。
小朋友说,想看看乡村小卖部的模样。村西头那家在我上学时就已经开业了,将自己家房子匀出一间摆放商品,基本就是米面油啥的,好歹多一份收入。
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中等身材、满头花白的老阿姨。如果不是仔细看,我都认不出她就是曾经被多位男人追捧的“村花”。平原里大片的玉米地是个好地方,有掩护,有遮丑。有人在那个天然的屏障中撞见她几次,和不同的男人,赤条条的。而今那些男人有的病了,有的瘫了,有的入土了。
我看着眼前的村子,明显并不是只有我离开了,有些人,有些事,有些触摸不到的事物,终究是不会再现了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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