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作练习

乐芙记得在之前那个家，孩子放暑假的时候，她也是早上5点就起床了。不刷牙不洗脸，在厨房的台子上冲一杯浓浓的苦咖啡。餐桌前坐下（和现在这个家一样，他们有一张很大的桌子，这张桌子承担着诸多“责任”：吃饭、孩子学习、她的工作、和孩子一起阅读、与丈夫周末小酌……）打开笔记本电脑，插上耳机，拿出为自己提供写作方向的书——乐芙开始完成这天的写作练习。

她在笔记本上敲字的声音时快时缓。写得兴起、思如泉涌时，键盘的敲击声奏响一段流畅的乐曲，音符在指尖流淌，敲空格键的声音最响亮。卡文纠结、不知如何下笔的时候，总是将键盘推开、再拉回来，敲出一行字又删掉，连点“Backspace”释放着不快。实在没有下文，喝一大口咖啡，听着耳机里的音乐让脑子胡思乱想一会儿，想，让文字继续下去的各种可能性，或在屏幕上乱打出一行字，这是最恼人的时候。有时这种“痛苦”能“跨过去”，之后就顺利起来，如果“跨不过去”，这天的写作练习只得草草了事。

乐芙写了一阵，眼睛从屏幕上离开，看看旁边窗外的样子。那时候家住23楼，餐厅的窗户小，能看到小区矗立的高楼，远处一段立交公路。清晨五六点的时候，楼中家家户户的灯都暗着，楼房像冷峻的铁盒子立在蒙蒙的空气中，乐芙看了一会儿也没见立交公路上有汽车经过，路上的灯过了六点就熄灭了，这时的世界才是最暗淡的，是一天开始前的沉寂。

若乐芙起身去趟卫生间或到阳台走走，脑子里会反复斟酌着接下来要写的一行句子——是这样写好，还是写那一句更贴切，总有这样游移不定的时候。

现在乐芙家搬到了另一座城市，房子比之前小得多，“多功能桌”却比原来更大。孩子开始放暑假，她早上五点半起床，冲一杯咖啡，坐在桌前开始今天的写作练习，写不出来的时候就随便写点什么吧，要让自己坐在桌前，把手机放得远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