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小满日,刚好是周六,疫情静态管控解除,出去走走成了一种缓解焦渴的需求。
驱车三十分钟到三八桥,右转驻车,溯河西向,波光潋滟中卵石遍河床,六年前和孩子一起走过的上娘娘山的路,杨荫如藻,凉风袭人。窑院村在塬根下,沿途塌方的岩石骸骨外露,铁褐色加重了一方方巨石的欹立之势,缝隙处草色醒目,掩盖了森森石牙。毕竟暑气未盛,前半天的水泥路面并不烘燥,十来分钟就到了登塬路和河套的夹角处,两石前后呼应蹲踞于半米高的基上,一刻“西沟游园”,一撰“窑院村”。游园草创,应该是速成林中辟出一片空地,十多平的鱼池,凿渠引流,弯腰可掬,一间钢架屋,一把遮阳伞,三五个不锈钢方桌,炊有野趣当是其旨,若求雅致,实在是缘木求鱼。

本无登山意,半途摘了路边的几颗野桑葚便返回了,摸到方向盘又说去看窄口水库,七转八弯遇到因事故清理封路,只好掉头到紧闭的灌区管理门口徜徉,绕枯杨几匝,听鸦雀聒噪。
十一点了,低血糖招至了昏睡,讨了副驾上的令,回。
六分钟到了庄里村,路东人声喧闹,“自觉扫码”声不绝。一牌高竖,其上书“庄里游乐园”。抱着看看的想法扫了码。

遥望见河半笑靥,炎炎是东岸崖壁上的水波光影。木条铺路,曲径通岸。林间空地上的充气城堡趴了窝,网红桥上空荡荡,大小人儿,都去了水边。

柳是水边的娥眉,分荫岸上堤下两条路,途尽南坝,坝上通对岸的链石,分扯半幅水帘,好不诱人。北坝低伏,围湖数顷,水面宽且广矣,对岸足以令人遐想。走走停停,一半观水,一半瞅人。观水,曲折处有湍流漱石似玉屑飞溅,迂缓处有荇藻扰扰如空中游丝。瞅人,岸边、水汀、柳下,蓝口罩上一字眉展,遮阳帽下黄口儿唤;小手拎网水没踝,大手半扬鸟护雏。湖中多新舟,白体蓝栏,人站在水车轮中央,踏转驱动,咿呀拨浪前行。
观水,观水,水之为物,形而下润万类,形而上致百思,庄里村的河水有何不同处呢?我想,明际的许天官当于此洗砚(饮马?),拜谒杨公庙者亦必流连驻足,他们和后来的我一样——面对汤汤河水——难免会想起善述水性水德参透天地的老聃。我又想,今日在场(在,是个大问题)同游者,不必想那么多,体验一丝凉、一阵爽,不也是人生的真谛吗?谁人不是先有感觉而后才思考呢?
西哲云:最重要的三件东西,就是“自由、平等和蟹肉汤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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