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跑过小区的花坛时,撞见老人正蹲在干爽的土边。他捏着把旧镊子,一点点夹起嵌在泥土缝里的塑料渣——那动作轻得像在拈起落在地上的星子,镊子开合的“咔嗒”声,在清冽的空气里格外清亮。
我慢下脚步,看他把碎纸屑、烟蒂头一一归进布袋,忍不住说:“清洁工快来了呢。”他抬头时,眼角的皱纹里落着晨光,笑纹弯得温和:“他们拾大的,我捡小的,各有各的营生。”
那一刻忽然愣住。就像窗台上那盆绿萝,入秋后叶子总显得蔫蔫的,我正打算换盆,却在翻叶时发现,被晒得发卷的老叶背后,早悄悄顶出了半寸新芽,嫩得能掐出水来。
原来日子从不爱声张。它就藏在老人镊子的弧度里,躲在绿萝沉默的拔节中。那些被忽略的细碎、重复、不起眼的片段,恰恰是生活最实在的肌理。
风过处,树梢晃了晃,落下两片半黄的叶,倒像是替这个道理点了点头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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