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走在路上,突然被女同事称为“后街男孩”,乍听之下一阵窃喜,人生在世二十年,终于遇一懂我者!但她很快无情地把我从对自己英俊潇洒有内涵的沉浸中唤醒,告知我此称号的来源是我们公司所在地——美术馆后街…
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段儿!由其是对之前读书在通县、因专业(其实不愿黑我大物流管理)原因不得不混迹于六环外仓库的我。这里有美术馆、隆福寺广场、24小时三联书店、美食聚集地钱粮胡同、卤煮火烧、蒙古涮肉…往北是地安门、往南是王府井。所有这些,步行只需十来分钟,下面要写的,是深藏在美术馆后街崔府夹道的一家小面馆儿,后街男孩、后街姑娘们的秘密食堂。
十几平米见方的一个小门脸,坐落在一个寻常杂院之外。门口坐着一位白发老者,是这家祖传三代手擀面馆的主人,老爷子约莫六十来岁,手里盘着油亮的核桃,嘴里吞云吐雾。
一中年男子大步款款而来,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:“今儿个懒得起火做饭,过来蹭碗儿面!老爷zei,有没有我的?”
话音未落人已坐下,只见其黑色夹克内挂了件破白背心儿,足下一双千层底布鞋,脚后跟耷拉在外头,举止乖张,所谓“穷嘚瑟”,不过如此。
“怎么着,媳妇儿不管饭啦?嘿!要多大碗儿的?”
“哈哈,老规矩!”
“得嘞!”,老爷子朝后厨招呼:“下半斤面!”
不一会儿,店里又进来一位客人,光头大褂、肤色黝黑。与之前那位恰是邻里街坊,便同桌而坐,寒暄交谈。
后来的那位光头大哥问道:“最近忙什么呐?”
“还不是拆迁那档子事儿,政府一天一个政策,横竖不合适!这会儿又说光给钱不分房,二百万够干啥的啊!这不,刚给我那宝来换了辆CC,准备开滴滴专车拉拉活儿补贴家用。”
“嗨!咱哪儿有人政府、开发商精啊。怎么着,开专车挣得多不?”
“开始老补贴那会儿还成,现在仔细一算计,跟开出租差不多!刚跑了趟机场,二百来块钱,去他妈的,回来天儿黑不跑了。”
正说着,两碗手擀面端了出来,面条亮白、粗壮,融合了师傅手掌中的万钧之力,口感劲道爽滑。打卤、炸酱、面码放在大桌上,随意添加。打卤是北方叫法,南方称为浇头,西红柿鸡蛋、茄子肉末、芹菜肉末、香菇打卤都是经典,混合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筷子几番挑起、翻拌,再撒上些香菜,吸溜着吃才香。若能包一颗生蒜头就着吃,人生简直再无其他奢望。
结账时,光头大哥给了老大爷20(一碗面才15,便宜吧!),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找,光头几经推让拗不过只好收下5元零钱,接着掏出一盒红塔山递给老大爷点上,心里才算舒坦了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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