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起了我的父亲,我十二岁那年死去的父亲,我父亲死去的那年夏天和那年夏天的那辆解放牌卡车,还有那辆破旧的拖拉机。”
这段文字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被岁月磨过的痛感,读来让人心里发紧。他提起父亲,没有用华丽的词藻,只钉死在“十二岁那年”“死去的夏天”,还有那辆解放牌卡车、破旧的拖拉机——这些具体的意象像生锈的钉子,把回忆牢牢钉在那个夏天。
十二岁的年纪,本是还能在父亲肩头撒娇的时光,可父亲的离去,让那个夏天成了一道突然断裂的刻度,卡车和拖拉机不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,成了死亡的符号,成了回忆里挥之不去的烙印。
这种回忆是克制的,没有号啕大哭的直白,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。就像主人公“胆小如鼠”的性格一样,连思念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沉重,仿佛一用力,那些回忆就会碎掉。可正是这份克制,让父亲的离去显得更突然、更残酷——十二岁的他,大概就是从那个夏天、从卡车和拖拉机的阴影里,开始学着用“胆小”包裹自己,把不敢言说的伤痛,都藏进了这些具象的记忆里。
“它们本来在树上,它们本来高高兴兴的,可是我父亲的卡车突然撞到了拖拉机上,它们就这样突然死去了。”
“它们本来在树上,它们本来高高兴兴的”看似轻轻巧巧,像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,阳光、树影,还有那些自在的小生命,满是安稳的气息。可“可是”两个字一出来,所有的平静都被猛地撕碎。
父亲的卡车、相撞的拖拉机,这些冰冷的机械成了猝不及防的“刽子手”。“突然死去”四个字,利落得让人喘不过气。那些“高高兴兴”的生命,和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,形成了刺眼的对比——就像生活里那些毫无预兆的崩塌,前一秒还是晴空,下一秒就摔进了阴影里。
更让人难受的是,这话里藏着十二岁孩子的视角:他不懂复杂的事故原因,只看到“本来”和“突然”的断裂,只记得那些小生命从高兴到死亡的瞬间。这或许也是他“胆小”的源头之一,他见过太多安稳被轻易打碎,便再也不敢对“高高兴兴”有太笃定的期待了。
字里行间没有哭腔,却全是对“突然”的无力感,像一根细针,扎在回忆里,隐隐作痛。觉得那些文字背后站着一个沉默的孩子,他不说想念,只反复念叨着那年夏天的物件,因为那些物件里,有他再也回不去的时光,和再也见不到的人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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