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冬之后,柿子更红。
每见摊点上鲜红欲滴的柿子,我都走不动,贪婪地把满目的火红尽收眼底,问寻价钱,和摊主交谈几句,买上数个烘柿回家,满心的高兴。
喜欢那种小小的烘柿,比圣女果略大,皮比纸簿,色若初日。拿在手中,观之精巧,那火红是阳光尽染后的明媚。去掉柿蒂,将舌尖伸入蒂口,吸吮,浓稠的汁液进入口腔,软滑甘甜瞬间弥散。意尤未尽,倾刻间数枚入腹,直呼过瘾。
喜欢烘柿,源于母亲。记得在我儿时,立秋柿子上市,母亲总要买回一些烘柿,不舍得吃,留给我的姥姥。
上世纪70年代,家贫兄弟多,烘柿于我也是稀缺之物了。每每看到母亲将烘柿锁起来,我就百爪挠心,做梦都想将柿子偷出来,大快朵颐。
常想却食之不得。
童年的记忆里,母亲喜欢吃烘柿,却舍不得吃,留给同样喜食柿子的我的姥姥。
如今,我已到天命之年,母亲已是耄耋老人。入秋后,碰上烘柿,我也会买上一小筐开车给母亲送过去。
这让我想到我的姥姥,一个坏脾气的妇人,喜欢吃柿子,我的母亲成年后买柿子孝敬她。
这让我想到我的母亲,一个严厉的女人,喜欢吃柿子,我成年后买回送给母亲表达孝敬。
在我小时候,总感觉母亲的严厉多于爱,有些怕母亲,这种怕随着成长淡掉了,却在丹红的柿子里显现,潜意识里母亲通过喜爱烘柿、喜食烘柿,得到她母亲的认可。而我是不是也通过喜爱烘柿、喜食烘柿,得到我母亲的认可?
也许认同了母亲的行为,自己就被母亲认可了。
一枚烘柿,色若丹阳,拔开潜意识的重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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