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乔平
生活在异地的儿女,多半会因为不能照顾父母而常常心感歉疚,我亦如此。这个“五一”假期,我这还是自春节离开后,第一次回老家看老爸。
登机后,手机和耳机拿出来,其它行李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,安安静静地随便听点什么闭目养神,这是我在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上的常态。
然而,人安静时,思绪并不容易安静。这会儿,脑海放映的老电影,是儿时的老屋和玩伴,以及一年年变老的和已经离去的亲人……
那个迎接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老屋,给我留下的记忆并不太深刻,也没有太多的快乐童年而言。只记得那个四合院里有一个很大的地窖,用来储存过冬的土豆和萝卜白菜,曾经背着家长跟小朋友进去玩过,很有趣。
记忆中,我们一家人住在四合院的东厢房里,一个大炕上睡着七口人。据说,这个四合院本是我家的,土改时我家被定成了地主,除了留一间房自住外,其它房子和土地分给了别人。
因为那个时代的特殊性,同住在四合院里的好几家贫下中农,虽然住着从我家分到的房子,但来往却并不多,没有冲突也不是多么友好,大概是因为不太愿意或不太敢跟被管制对象交往吧。小孩子自然也是多少被孤立或冷落的。
记忆最深刻的是东厢房门口那个做饭的炉灶和奶奶生病后的样子。有一个镜头,这么多年了还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。奶奶一手抱着我,一手拿着勺子,站在门口的炉灶旁,搅动着锅里的什么。想必我那个时候一定很瘦小,否则,一个已经有记忆的孩子,奶奶抱着干活儿也是很不容易的了。
另一个镜头便是奶奶生病后的样子。那天,爸爸和哥哥把奶奶接回家,扶上炕的时候,我看到奶奶微闭着眼,脸黄得吓人,我用手摸她的脸,她并没有睁开眼睛看我。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太多印象了,长大后才知道奶奶的病叫肝癌。
哥哥们一个个长大了,那个年代升学是推荐的,出生不好的孩子自然不能被推荐。大哥二哥眼看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家里的一个大炕,哪里可以承载这样的使命?记忆中,爸爸抽烟很凶,脸上几乎没有笑容。
看到别人家都盖房子了,爸爸鼓足勇气跟队长申请来一块宅基地,据说是一块不够标准的地,别人家嫌小就,爸爸却因为被批了这块地高兴的得露出了少有的笑脸。
就这样,在爸爸和哥哥们的努力下,我们搬进了当时位于小镇城墙外的新居,那年我六岁。在哪里,一住就是十多年,度过了我印象最深刻的少女时代,直到十九岁考上大学离开家。
五月二日飞机上速写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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