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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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，不会有人不喜欢冬至的，没有人反驳我。于是，团圆的日子里，月亮静静升起。

——题记

门前的日历，“呲啦”一声便被撕下，留下一条不规则的撕痕与后头鲜明的两个大字：冬至。

冬至这一天，我们来到了外婆家。进了屋后，外婆正在把一大搂菜放到外间桌上。然后放了约莫九个酒杯，倒了约莫九杯酒，具体数量今已忘记。不过，后头又插了三支香，点了两支烛。放眼望，家家户户门前亦是如此。这是年年必做的，可我却不懂，我问外婆，这菜用来干什么，她却只说：“拜太公。”我又跑去问母亲，她却也只说：“祭祖。”

隐隐约约中，烛光摇曳着。

我看着风轻盈地从香与烛上跃过，香灰轻轻散落。

外婆起身准备添酒，我也想添，外婆便让我顺时针添，我依外婆说的，恭敬地为每个酒杯添酒，一直添到快溢出来。或许太公能喝得饱些。又添到约莫九杯，九九消寒，应该也有些用。祭祖大事，可出不得什么差错。余光中，蜡油连绵着坠落。

直到香已折腰，蜡油凝固，天色也渐晚了，外婆又烧了许多纸钱。此时，太公也许饱了。直到烟尘殆尽，风将它吹散时，我们也就该回去了，余留一天烟灰飞舞。

祭祖大事，也就完成了。

我走回屋里，满心欢喜地坐至桌前，看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，清香四溢，顿时垂涎欲滴。一盘浓稠的冬至圆端上桌来，这种用糯米粉和水制成的圆，光是看上一眼，就能让人万般流连。裹上红糖，闻上一口，香气就从鼻翕进入身体。再吃上一口，温暖瞬间流入心扉，好像有千般甜蜜在心中涌动，像将世界上所有好事情都经历了一遍。全家人眼中都水光盈盈的，皆是对团圆的喜悦。老一辈的人们红光满面，笑语盈盈地交谈着。外公和母亲喝了碗蛋花酒，依旧是寓意九九消寒。我望着窗外红艳的暮霭，心中温热，像饭桌上的气氛一样，其乐融融，温暖舒心。

我说，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冬至的，没有人反驳我，因为正值冬至日，一片欢笑，自然无人反驳。

在昏黄的灯光下，平凡的人们，生者与死者，一起度过了朴素而又温暖的冬至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