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在球台前，微微屈膝，球拍紧握。对面的年轻人已经发球，球速极快，她几乎来不及反应，球已擦着桌角飞过。
"十五比十。"年轻人说。
她点点头，额上渗出细汗。球馆里人不多，几个老头坐在长椅上，目光涣散，偶尔瞥一眼他们的比赛。她每周三都来，已经坚持了两年。起初只是为减肥，后来竟上了瘾。
第二十一球，她反手一抽，球撞在网上。
"又输了。"她笑笑，用袖子擦汗。
"阿姨，您进步挺大的。"年轻人递来矿泉水。
她接过，瓶身冰凉。忽然想起二十年前，那时她还是厂里的乒乓球冠军。车间主任总夸她反应快，像只灵巧的燕子。后来厂子倒了，她去了超市理货，一站就是一整天，腰渐渐弯了，膝盖也开始疼。
"再来一局？"年轻人问。
"好。"她拧紧瓶盖。
这次她打得很专注，眼睛死死盯着球的轨迹。有一瞬间，她感觉身体变轻了，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。她连续赢了三个球，手臂因用力而颤抖。
最后一球，年轻人扣杀，她扑过去救球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。球拍脱手，滚到一边。
"没事吧？"年轻人跑来。
她摆摆手，慢慢爬起来。右膝隐隐作痛，但心里却莫名畅快。球馆的灯光照在脸上，她忽然发现，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流汗了。
"下周三还来吗？"年轻人捡起球拍递给她。
"来。"她接过球拍，轻轻摩挲胶皮上的纹路，"一定来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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