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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小花在小阳公寓楼下蹲守了三天，终于摸清了他的新作息——早晨七点跑步，八点回家，九点出门上班。第四天清晨，小花穿着运动服出现在他晨跑的路线上。
"好巧。"小花喘着气追上他，额头的汗珠在朝阳下闪闪发光——其实是小花提前喷的矿泉水。
小阳明显愣了一下，脚步放缓："...你从不晨跑。"
"人总会变的。"小花调整呼吸跟上他的节奏，"就像你突然戒酒了一样。"
这是小花从他同事那儿打听到的——自从他们冷战，小阳连客户应酬都只喝果汁。白羊座的爱憎分明在这种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他抿着嘴没接话，但步子又放慢了些。跑到第四个路口时，小花假装扭到脚，"不小心"抓住他手臂。小阳条件反射地扶住小花，掌心温度透过运动服灼烧小花的皮肤。
"没事吧？"他皱眉。
"疼..."小花眨巴着眼睛，努力挤出两滴眼泪。这招以前百试百灵。
小阳盯着小花看了几秒，突然叹气："小花，别演了。"
小花僵在原地。他蹲下来，手法专业地检查小花的脚踝："没肿，肌肉也没紧张。"抬头时，绿眼睛里带着无奈，"我上个月刚考了急救证。"
混蛋。计划A失败。
"我买了早餐。"小花迅速切换策略，从腰包里掏出保温盒，"你最爱的那家生煎，我排了一小时队。"
小阳的睫毛颤了颤。小花知道他心软了——那家店离他家十公里远，小花以前嫌远从来不肯去。
"谢谢。"他接过盒子，"但没必要这样。"
"哪样？"
"讨好我。"他直视小花的眼睛，"你想要什么？"
小花想要什么？这个问题像针一样扎进小花心里。小花想要他像以前一样围着小花转？想要随时查岗的特权？还是...只是想要他回来？
"我想要..."小花声音越来越小，"再给我们一次机会。"
小阳的表情松动了一瞬，又恢复平静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..."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，那句"我爱你"卡在舌尖，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最后小花憋出一句："因为我习惯你了。"
真糟糕的告白。小阳却笑了，那种带着苦涩的笑："诚实倒是进步了。"
他转身继续跑步，没叫小花跟上，但也没说拒绝。
回家后小花立刻给小婷打电话："紧急情况！我需要一个能让小阳回心转意的方案！"
"早干嘛去了？"小婷叹气，"你知道他上周去相亲了吗？"
小花手机差点掉地上："什么？！"
"市场部Lisa说的，对方是个瑜伽教练，长得像明星。"
小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小阳居然去相亲？那个说小花是他"最重要的人"的小阳？
"不过好像没成。"小婷补充，"据他说完'我可能还爱着前女友'就把红酒打翻在对方裙子上了。"
小花胸口那股闷气突然散了，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。这个傻子...
"听着，"小婷严肃起来，"如果你真想要他回来，得玩点大的。"
"多大？"
"婚姻那么大。"
小花差点被口水呛死："什么？！"
"白羊座最吃这套。"小婷信誓旦旦，"仪式感、承诺、公开宣告主权...你直接在朋友圈发婚纱照，他立马跪着回来。"
"你疯了？"
"总比你装崴脚强。"
最终他们折中制定了"浪漫轰炸"计划：连续21天，每天给小阳送一件带有回忆的礼物，附上手写卡片。21天能养成一个习惯——要让他重新习惯小花的存在。
第一天送的是攀岩馆会员卡，卡片上写「你的专属菜鸟想续费了」。第二天是他最爱的那家辣酱，附言「眼泪为你流，胃为你伤」。第三天...
第七天时，小阳终于回了消息：「辣酱太咸了。」
就这五个字，小花捧着手机像中了彩票。小婷翻着白眼说小花没出息，但小花看到她偷偷给Lisa发消息打听小阳的反应。
第十四天，小花送了件定制T恤，印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合照。当晚小阳出现在小花家门口，穿着那件T恤，手里拎着两杯奶茶。
"太丑了。"他把一杯奶茶塞给小花，"同事都笑我。"
小花咬着吸管偷笑——T恤故意做得又土又醒目，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见。
"明天别送了。"他揉揉鼻子，"直接...见面吧。"
就这样，他们"和好"了。打引号是因为，现在的小阳和以前不太一样——他依然温柔体贴，但多了种说不清的疏离感。比如不再秒回消息，不再主动报备行程，甚至...开始有小花不知道的秘密。
比如现在，他手机屏幕亮起，通知显示「周六求婚场地已确认」。小花假装没看见，心跳却快得像擂鼓。
周六来得很快。小阳说带小花去参加朋友聚会，却开车往郊外走。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，小花的手心渗出汗水。
"到底去哪？"小花第三次问。
"惊喜。"他笑着握住小花的手，掌心干燥温暖。
车停在一座庄园前，玫瑰拱门下站着两排人——小婷、大周、公司同事...甚至小雅和她未婚夫。所有人举着香槟冲他们笑。
"这是..."小花声音发抖。
小阳单膝跪地，掏出戒指盒："小花，你愿意..."
"等一下！"小花脱口而出。
全场瞬间安静。小阳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"我...我去下洗手间！"小花转身就跑，高跟鞋差点崴脚。
洗手间里，小花盯着镜子里惨白的脸，试图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。小阳在求婚？在所有人面前？而小花...逃跑了？
门被推开，小婷冲进来："你疯了？"
"你早就知道？"小花抓住她肩膀。
"废话！这计划筹备三周了！"小婷压低声音，"小阳找他们每个人商量，连你讨厌的粉玫瑰都换成了白玫瑰！"
小花这才注意到细节——现场布置全是小花喜欢的风格，连音乐都是小花歌单里的。小阳记住了所有小花随口提过的小事。
"我还没准备好..."小花虚弱地说。
"那你撩他复合干嘛？"小婷气得口红都蹭到了牙齿，"玩够了就想跑？"
门外传来骚动，接着是小雅的声音："小阳你别进去！让她冷静..."
门被猛地推开。小阳站在那里，领带歪了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。他们隔着镜子对视，他眼中的期待一点点冷却。
"对不起。"小花转过身，"我..."
"我懂了。"小阳打断小花，声音异常平静，"戒指我退掉了。"
他转身要走，小花突然抓住他手腕："不是不想嫁你！只是..."
"只是不够爱我。"他轻轻掰开小花的手指，"没关系，我。这次我真的懂了。"
那晚的闹剧以小花醉酒痛哭收场。小婷说小花活该，小雅难得没落井下石，只是叹气说"早告诉过你"。而小阳...消失了。
不是冷战那种消失，是真正的消失。他请了长假，电话关机，连大周都不知道他去哪了。
三天后，小花收到一个快递，里面是那件定制T恤，被剪成两半，附带一张纸条：「习惯可以改。保重。」
小花抱着破T恤哭得像被抛弃的流浪猫。小婷看不下去了："你到底爱不爱他？"
"我不知道！"小花抽噎着，"我就是...害怕..."
"怕什么？"
"怕他有一天会发现我不值得！"小花终于吼出心底最深的恐惧，"怕他像我爸抛弃我妈那样，某天突然说'其实我没爱过你'！"
小婷愣住了。这是小花第一次提起父母的事——小花爸在小花十岁时突然离家，留了张纸条说"找错了真爱"。
"所以你就先抛弃他们？"小婷一针见血，"小浩是这样，小阳也是...你怕被甩，所以永远做先离开的那个？"
小花哑口无言。她说的每个字都像刀子，剖开小花精心伪装的外壳。
那晚小花翻出小阳送小花的所有东西：项链、手链、辣炒年糕食谱、甚至那支快秃的牙刷...每一样都带着回忆刺痛小花。最后小花点开手机相册，发现最近半年的大多数照片里都有他——做鬼脸的、睡着的、做饭烫到手的...小花的生活早已被他填满，而小花却愚蠢地以为随时可以抽身。
凌晨三点，小花做了件比逃跑更疯狂的事——买了张飞往贵州的机票。小阳曾说过，他每次人生重大抉择前都会去那里的一个山村，在他爷爷留下的老屋里思考。
如果这次小花再退缩，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。
飞机起飞时，小花攥着那张写着山地址的纸条——是从小阳笔记本上偷偷撕下来的。窗外云海翻腾，像小花混乱的思绪。
小花到底爱不爱他？答案或许就藏在那座深山里。
下一节更精彩等着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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