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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"小花！前台有人找！"
小花正埋头改方案，听到喊声抬头，整个办公区的女同事都在憋笑。不用猜也知道是谁。果然，小阳抱着一束巨大无比的向日葵站在门口，身上还穿着攀岩馆的工作服。
"惊喜吗？"他咧嘴一笑，那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"我提前下班了！"
小花尴尬地接过花，发现里面还插着个蓝盒子。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"这是..."
"三个月纪念日快乐！"小阳的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。
小花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。什么鬼纪念日？他们才正式交往两周！但当小花打开盒子，所有吐槽都卡在了喉咙里——那是一条星星造型的钻石项链，在阳光下闪得刺眼。
"你上个月说喜欢星星。"小阳挠挠头，耳朵尖发红，"我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这样的..."
小花张了张嘴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小花确实随口提过，但那是为了转移他对小花手机屏保（前男友拍的日落）的注意力。
"太贵重了..."小花小声说。
"没事！"他一把抱住小花转了个圈，引得同事们一阵起哄，"我刚签了个大单子！"
被放下来时，小花注意到小雅正从茶水间出来，手里杯子捏得死紧。小花故意踮脚亲了小阳一口，她转身就走。
"晚上想吃什么？"小阳帮小花捋了捋头发，"我订了你上次说想试的那家法餐。"
小花根本没说过这话，估计是他记混了。但看着他那双期待的眼睛，小花只好点头："都行，你决定。"
这就是和小阳恋爱的日常——他像个永动机一样源源不断地制造惊喜，而小花像个蹩脚的演员，手忙脚乱地接戏。
"你简直捡到宝了。"小婷一边试戴小花的项链一边感叹，"长得帅，大方，还死心塌地。这种极品你是怎么调教出来的？"
小花晃着红酒杯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——是小浩的消息：「下周回国，见一面？」小花迅速锁屏，但小婷已经看见了。
"你还没删他？"她瞪大眼睛，"小阳要是知道..."
"他不会知道。"小花打断她，"我和小浩就是普通朋友。"
"放屁，你上个月还跟他视频到凌晨三点！"
小花正想反驳，门铃响了。小阳站在门外，手里拎着两袋超市购物品："想给你做晚饭，发现你家盐用完了。"
小婷冲小花使了个"你完了"的眼色，抓起包就溜。小阳熟门熟路地进厨房，开始切菜。小花赶紧删掉小浩的消息记录。
"今天这么乖？"小阳突然从背后抱住小花，下巴搁在小花肩上，"居然没在玩手机。"
小花心跳漏了一拍："工作太累了。"
他转过来正对小花，绿眼睛直视着小花："小花，你最近有点奇怪。"
"有吗？"小花干笑。
"上次看电影你心不在焉，前天约会一直看手机..."他皱眉，"是不是我太粘人了？"
靠。白羊座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。
"没有！"小花主动抱住他，"就是...项目压力大。"为了转移话题，小花故意蹭他脖子，"你做饭好香啊..."
这招果然有效。他立刻忘了刚才的疑虑，红着耳朵回去炒菜了。
那晚他做了小花最爱的辣炒年糕，虽然辣度超标三倍。饭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，他坚持要给小花按摩肩膀，手法笨拙但认真。小花突然有点内疚——他对小花这么好，小花却...
手机又震了。是小浩：「机票订好了，周三下午到。」
周三。小花和小阳的固定约会日。
"怎么了？"小阳捏捏小花后颈。
"没事。"小花关掉屏幕，转身跨坐到他腿上，"就是...周三我可能要加班。"
他明显失望了："可我们约好去新开的..."
"周末补上好不好？"小花亲他嘴角，"我请你。"
小阳盯着小花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："好。"然后猛地把小花扑倒在沙发上。他的吻带着辣炒年糕的味道，热烈得让小花喘不过气。
事后他去洗澡，小花鬼使神差地点开小浩朋友圈——他发了张机场照，配文「等一个人」。定位是两年前他们常去的酒店。
小花盯着浴室门，水声哗啦啦响。小阳在哼歌，跑调得厉害。
周三那天，小花精心化了妆，喷了小阳不喜欢的香水（他说闻起来像化学试剂）。刚准备出门，电话响了。
"小花！"小阳的声音异常兴奋，"猜我在哪？"
小花心跳骤停："...哪？"
"你公司楼下！我提前完成项目了！惊喜吗？"
小花手一抖，口红画到了下巴上。透过猫眼，小花看到他确实站在门外，手里还提着奶茶。
"我...我不在家！"小花脱口而出，"我在...在客户那里！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："可你的鞋在门口。"
完蛋了。小花紧急启动备用脑细胞："我穿的另一双！那个...客户突然改地点了，我正准备出门..."
"地址发我，我送你。"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。
"不用！很近的！我...我赶时间先挂了！"
挂掉电话，小花瘫在门上。手机又响了，小花以为是他，结果是小浩：「我到了。」
二十分钟后，小花鬼鬼祟祟地溜进酒店咖啡厅。小浩还是那么好看，西装笔挺，金丝眼镜，一副精英派头。他站起来拥抱小花，香水味扑面而来——昂贵但冷漠，和小阳身上阳光晒过的棉T恤味道完全不同。
"想我吗？"他贴着小花的耳朵问。
小花本该心动，却突然想起出门前小阳失落的表情。这个念头让小花自己都震惊——小花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的感受了？
咖啡喝到一半，小花的手机疯狂震动。小阳打了八个未接来电，最后发了条短信：「我在医院，骑车摔了。」
小花的心猛地揪紧了。小浩还在侃侃而谈他在纽约的项目，小花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
"我得走了。"小花猛地站起来。
小浩挑眉："这么快？房间都订好了。"
"急事。"小花抓起包就往外跑，差点撞翻服务员。
打车去医院的路上，小花的手一直在抖。急诊室门口，小阳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，右手缠着绷带，额头贴着纱布。看到小花，他眼睛一亮，随即又暗下去。
"客户见完了？"他轻声问。
愧疚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。小花蹲下来握住他的左手："严重吗？"
"没事，就缝了几针。"他试图笑，但失败了，"骑车走神了...本来想去找你。"
小花的喉咙发紧。他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，才会心神不宁地出车祸。
医生说要观察两小时。小花去自动贩卖机买水，回来时听到小阳在打电话：
"...对，取消吧...不，不是她的错...是我太急了..."
他抬头看见小花，匆忙挂断。小花递给他水，他突然抓住小花的手腕："小花，你是不是...不喜欢我了？"
他的眼睛湿漉漉的，像只被抛弃的大狗。小花胸口一阵刺痛。
"没有。"小花靠在他肩上，"我只是...需要一点空间。"
小阳僵了一下，然后慢慢点头："好。"他声音沙哑，"我会注意。"
那晚小花坚持送他回家。他躺在床上，小花给他煮了粥（烧糊了），还笨手笨脚地帮他擦澡（把绷带弄湿了）。临走时，他拉住小花：
"留下来吗？就...睡觉。"
小花本该拒绝的，但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，点了点头。
半夜小花被手机震动吵醒。是小浩：「玩消失？你变了。」
小花轻轻下床，走到阳台回电话。小浩的声音冷冰冰的："看来新男友很厉害啊，让你放我鸽子。"
"他受伤了。"小花压低声音。
"所以？我们两年的感情比不上他一个手指头？"他冷笑，"别忘了是谁在你爸住院时..."
"够了！"小花挂断电话，一转身撞上个人影——小阳站在阳台门口，脸色苍白。
"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..."小花慌乱地解释。
"是小浩对吗？"他的声音异常平静，"你前男友。"
小花血液凝固了。他怎么会知道？
"小雅告诉我的。"他苦笑，"她说你手机里全是和前任的合照...我不信。"
小花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小阳转身走回卧室，拿起外套："我回去了。"
"你的手..."
"死不了。"他甩上门走了。
小花呆站在原地，手机又响了。这次是小婷：「出大事了！小阳刚才发朋友圈说'有些人值得等待，有些人不值得'配图是碎掉的酒杯！你俩怎么了？」
小花跌坐在床上，突然意识到——这场小花以为掌控全局的游戏，正在失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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