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静得能听见心跳。时光如凉水漫过脚踝,我伏在案前,相思便从指缝间无声淌出。笔尖悬在纸面,洇开一小片犹豫的墨痕——眉间那点清愁,原是为你染上的底色。
与你相遇,是红尘里最温柔的意外。我吟尽风月,倦读烟云,山水都看厌了,却忘不了人潮中那一眼。你如墨,浓重深沉;我似水,流转缠绕。眷眷情思,终是水墨两相知。
冬夜最适宜做梦。风从窗隙潜入,我乘着它无形的翅膀,悄然滑入往事的怀抱。为你画一卷冬的絮语,是我能想到最寂静的浪漫。女友曾低语:“心中有爱,处处春暖花开。”我深以为然。心中有你不觉寒,这个冬天,躲进回忆的港湾,让旧日余温熨帖冰凉的手指。
念起你时,心便蒙上一层薄雾。几度在梦里,我卸下矜持,红妆如初,青丝垂落腰际,捧着一颗滚烫的心走向你。依偎的刹那,风霜皆成背景。那一刻,你只属于我,我只属于你——梦境中短暂的圆满,竟比清醒时的现实更真切。
你说,此生再不容其他缠绵入怀。不问人间情缘聚散,心帆只为我一人扬起。我恬然一笑,将这千丝万缕的誓言揉入怀中,守着一个永恒的约定,在云水之间,静待花开逢君。
你说,愿折去命定的年岁,只为踏过千山万水,与我共一世重逢。不问前尘旧梦,不论来世因缘,只愿今生为我绾起长发,日日画眉。这话烫了耳根,暖了眼眶,连窗上的霜花都似融了几分。
这个冬天格外漫长。没有你的怀抱,我如漂泊的清风,在街角巷尾徘徊,找不到尘世归处;这个冬天又格外暖,独占一整季的思念,无论你在何方,我总能将你找回,妥帖安放于灵魂最柔软的褶皱里。
冬是记忆的琉璃盏。风里的初遇,雨中的相守,都凝在冬季的琥珀中。此刻依旧是冬,是夜,我却画不出一颗完整的心——大约是你悄悄偷走了另一半。剩下这半颗悬在胸口,唯有在岁月里低吟,等君来和。
有人说,若不能相守,何必相遇?若相遇皆是久别重逢,我们的缘分必是前世注定。既是因缘际会,最好的幸福,莫过于你在,阳光便在。平淡相守,寂静相爱——这朴素的愿景,竟比所有惊心动魄都珍贵。
我们的故事美得惊心,美到极致。纵然花落成殇,亦会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悄然浮现。一念心疼,一念忧伤。邂逅只需刹那,铭记却要耗尽一生光阴。
穿梭于文字之海,总有某些词句如细针,瞬间刺破淡漠的伪装。相似的故事里,主角更迭,结局却如宿命般悲凉。多少痴心人明知是梦,仍义无反顾地奔向虚幻的暖玉蓝田。
每首歌都通向记忆的幽径。你已渗入我的字里行间,渗入我哼唱的每一段旋律,渗入脑海最深的沟壑。
我信缘分。有缘人擦肩一瞥,可回眸终生;无缘者四目相对,终成陌路。世上过客匆匆,有人转身即忘,有人必然回首。许因一杯茶的温度,一处景的轮廓,一个眼神的流转——而我们,缘起于一首诗的韵脚。
我生性不喜漂泊。厌倦浮萍般无根无蒂的游荡,渴慕一间小屋安放倦怠的灵魂。稳稳的幸福,胜过所有漂泊的浪漫。
女友说:“在苍翠年华里,怎能不热烈去爱?纵使遍体鳞伤,纵使转瞬成空,亦当无悔。”人在江湖,当鲜衣怒马,明媚灿烂地过活。做想做的事,爱想爱的人,不问对错,不管结果。
可情到深处,谁不曾暗叹:“若不相识该多好?”我们终究不是佛陀,无法化爱恨为禅意。命运错失的因缘里,陪你饮尽苦茶的人,或许并非所求——可这杯茶,终究要饮下。
幸福本可以简单,只是人心奢求太多。你盼我情意入怀,我望你心脉相融。即便不能如愿,至少爱曾真切存在过,如冬夜炉火,暖过冰凉指尖。
世上多少人穷尽一生,寻不到灵魂相契的伴侣;多少人在琴声中等待,候不来知音叩门。两情相悦已是稀世珍宝,心灵相守更是人间至暖。对你的爱不在路上,而在心里。有你在心中,行至何处皆是最美的风景。
若真有那么一天,我定不顾一切,随你到海角天涯。漫步海边,结一世姻缘,做你发间簪花的妻。
今夜,请允我赊一缕白发上的月光。待山水穷尽,亦不悔不惘。将爱深藏心底,待那世花开,你许我一吻天荒,再不诉离殇。提笔至此,清眸映愁,落墨含香。人群中的那一眼,穿透岁月尘埃,依旧清晰如昨。君似墨,我如水,眷眷情思,终是水墨两相知。
夜更深了。砚中宿墨凝成薄冰,像某些无法消融的过往。月光爬上窗棂,在纸上投下疏影——这清冷的光,原是爱情最诚实的注脚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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